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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资国企动态
2016-10-16
“复旦首席经济学家论坛”于2016年10月16日在上海举行。复旦大学经济学院院长、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军出席并演讲。
张军分析称,中国的巨额债务当中,很大一部分用于了再融资。而这其中,国企挤占了大量的融资额,也产生了巨大的负担,对此,张军认为应当对国企的部分股权进行私有化,以解决国企面临的债务压力。此外,其还建议尽快扫清私人企业融资难、行业准入高的现状。
对于GDP增速不断降低,但失业率却并非发生太大变化的现象。张军认为,服务业的发展吸纳了大量的就业人口,但是必须要警惕的是,大量就业人口都处于低端服务业,这对于提高劳动生产率、提高潜在GDP增长并不有利。
以下为演讲实录:
张军: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“为了中长期的增长”,虽然我们当下面临需求侧的很大的问题,我们也需要需求管理的政策能够及时跟进,但我觉得还是要考虑未来五年,十年,以及更长远时期的如何维持经济增长潜力的问题,我觉得这个是核心问题。
中国的中长期增长面临三大威胁
前天,我到首尔出席了全球知识论坛,上面其中有一个专场是讨论全球经济增长的,我在那个环节里面大概也讲了这样一些看法。我觉得讨论中国经济当下的问题时,可能大家有比较共识的一方面,大概分所谓三个重要经验的观察。第一个就是信贷、社会融资规模还是保持比较快的增长速度。但是信贷或者融资规模的快速增长并没有带来GDP更快的增长,这两者之间现在开始了严重的分化,而在2008年之前,这个现象没有出现过。
这是目前大家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,大家总是问这么多钱哪里去了,也许下午有很多首席经济学家会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,但是我自己的看法是这个问题在很大程度上跟我们的债务有关系,因为现在融资规模依然比较快的增长,很大程度都是为债务再融资。所以其实对于GDP所涵盖的领域或者行业,并没有太多的支持。
第二个观察,也是最近讨论比较多的,固定资产投资的规模、投资的增长速度持续的、显著的回落,在这个过程当中,还出现了非国有部门投资的持续萎缩,萎缩的速度还非常快。现在已经到了惊人的2%。那么如果没有国有部门接近两位数投资的增长,我相信今天经济的状况会更差。我想特别是从中长期来讲,个人投资占整个制造业投资的规模在60%左右,如果我们私人投资的这个规模在不断的收缩的话,这个对未来中长期的增长,当然是构成一个巨大的威胁。
第三,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。现在中国GDP在不断的回落,而就业并没有出现很大的问题,这个现象也是全球性的,因为前天在我们那个论坛当中,哈佛大学的教授讲了美国的情况,他把美国的经济定义为不复苏,现在美国经济常态是不复苏。美国GDP的增长只有百分之一点几,但是就业每年都连续1.3%的增长,这超过了之前的增长。讨论了一下,大家觉得是不是跟移动互联网有关。很多人在非正规部门就业,就像我现在可能失去工作,但是我很容易在Uber上面找一个工作,所以这可能是一个全球的现象。
中国现在也很有趣,我们从2008年经济下行,特别是2010年以来,经济下行到6%点几的状况,但是现在失业率并没有增加。这对于当下来说可能是一个好事情,但是中长期来讲,我觉得要打一个问号,就像这位教授也同样担心美国,因为他的生产率没有增长,如果生产率不增长,我们潜在的增长率就会恶化。
所以我想这三个经验的观察,可能对于中国中长期增长的潜力就会构成比较大的威胁。所以我个人的判断是说我们在未来中长期的增长的前景,其实受到三个威胁,我觉得这三个威胁,跟我前面的三个观察,其实是一一对应的。第一就是我们现在巨额债务存量,怎么破解。第二是效率和投资回报率比较高的这一部分投资的增速,出现了明显的、持续的回落。第三,就涉及到经济结构的转变,这个转变过程当中,出现了一个很令人担心的趋势——劳动生产率增长的源泉不见了。所以看上去我们的就业还不错,可是这些人哪里去了,这些人可能他所在的行业或者部门,其实他没有生产率的增长,而且未来也不见得生产率的增长有任何的空间。
中国相当一部分信贷用于了债务的再融资
在讨论中长期增长的前景时,我们必须要关注这三个问题。那我们先来说一下第一个问题。为什么是债务的问题,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号,很大的疑问。2008年以来,社会的融资规模的变化,跟我们产出的变化之间,出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分化的现象。而这个现象在2008年以前,其实是没有的。换句话说,每一块GDP的增量当中,融资所需要的量在快速增加。融资当然会表现为投资,但是也不见得,因为如果我们没有存在债务巨大的负担的话,那么我想这倒是一个值得我们特别关心的问题,为什么现在的一块钱GDP的增量,会需要这么多钱的融资。
在2008年之前,并没有这样,好在我们现在实际上观察下来,会发现这么大的融资并没有全部转化成了固定资产的投资,其中相当一部分融资由于债务存量规模过大,使得央行要通过更多的融资来滚动解决债务问题。所以很大程度上,这些融资是对债务的再融资。
我这次在首尔会议上,我也碰到了一个分析师,他说中国的债务当中,超过一半的信贷增量实际上是用于了对债务的再融资。我想这个现象可能是没有被更多的人观察到,那么事实上,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方面的数据,我们可以很好的把这个问题讲得更清楚。那么事实上,现在的这个融资规模,它增速已经两倍GDP的增速,这个现象看起来是很大程度可以用债务存量过大来加以解决。
同时也是因为我们负债的利息滚动的速度也很快。我都知道,如果你拖欠一年债务不还,第二年的利息就会增长得特别快,如果你一直不还的话,利息也会越来越多。加州大学一位教授研究了一下,债务包括再贷款,小额贷款等等,委托贷款,那么付的利息是不一样的。所以他大概做了一个简单的测算,按照他的测算,他说这两年中国每年债务存量产生的利息,在理论上等于当年GDP增量的两倍。我们GDP增量大概也就是接近五万亿,假设70万亿人民币增长6%点几的话,只有70万的增量,但是现在利息,本金我们不算,就说利息这一项,2013年、2014年基本超过十万亿。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再融资这一点事情变得特别重要,如果你没有再融资,你就发生债务危机,经济就会硬着陆。
当然现在社会融资规模当中,商业银行贷款占很大一部分,60%-70%的份额基本还是银行的贷款。但是除了贷款以外,现在还有很多市场的融资,比如说发债,发债依然可以用于债务本身的再融资,但是它会产生新的债务。同时还有一些其他的股权融资,也可以用于偿还这个利息,或者用于借新还旧的这样一个债务滚动的方式。
总而言之,我觉得这个对于未来的潜在的增长,构成一个巨大的威胁,因为看上去我们的社会融资规模,不仅存量很大,而且现在增长的速度并没有真正慢下来,而GDP的增速也没有加快。如果这个现象持续的话,它会不断的吞噬可以用于经济增长的资源,所以必然会达到一个天花板,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中国金融面临一个巨大的挑战,要维持未来增长的潜力,我觉得在债务问题上面,真的要做巨大的工作。
通过股权私有化的方式解决国企巨额债务问题
当然,现在也有一些办法来解决债务问题,包括对地方政府债务的负担能够部分转移。但还有一个办法,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提到我们的视野当中,其实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,就是所谓的出售国有资产。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,大家不愿意去谈。事实上我觉得这也是我今天要谈的,可能我们国有经济所谓战略性的重组,在二十年以前,当时解决了国有企业的负担问题,因为那时候大概有70%到80%的国有企业都是亏损,变成财政巨大的负担,国有企业带来很大的三角债的问题。这个规模越来越大,后来不得不用激进的,所有国有经济战略性重组,大量的中小国有企业大部分都被卖掉,大中型只保留比较大的,这是“抓大放小”的概念。
现在又积累了二十年的问题,我觉得我们在思路上还要有一些突破,这并不是禁区,之前做过,而且十八届三中全会对于国有制的改革,也是有了一个巨大的突破,所以在这方面,我们不能在闭口不言,要把这个问题提出来。我觉得这些债务将来是构成中国中长期经济增长的一个巨大的威胁。现在采用的微调办法,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
现在从企业债上来看,其实大部分的债务被少数的巨大的国有企业、政府欠下。有一个年轻学者做了一个很好的研究,研究表明,央企其实欠了巨大的债务。这些债务可能要通过股权的改造,通过股权的私有化来加以解决。这是我想谈的第一个问题。
国企融资规模与利润非常不能比例
第二个问题就牵扯到投资,以及投资当中私人投资的下降,这也值得高度关注。中国经济的回落,很大程度是因为资产的投资出现了过山车式的下滑,这当中包括房地产的投资,特别是今年上半年,有一些反弹。过去这两年,房地产增速都是一路下跌,去年只有1%点几的房地产的增长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一线城市房价会下降得这么快。私人增速当中投资的回落,就非常的刺眼。我这里有一个简单的数据,2012年之前的十年,私人部门平均的增速大概有20%。而且在很多领域,特别是像制造业当中,私人投资的份额也很大。包括60%都是私人投资。如果下降的速度很快的话,那么就会导致整个实业投资的萎缩。
可是去年私人部门投资就降了一半,只有10.1%的增速。今年1到8月份,就非常可怕,只有2.1%,而且其中7月份是负1.2%的增长,8月份有一点增长,到2.3%。所以在固定资产投资当中,我们必须要去关注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,就是私人部门的投资意愿正在慢慢消失。现在大家都批评政府投资太多,当然也要两边看,现在如果没有政府投资的跟进,没有大量的基础设施项目的获准,以及融资,我们的投资状况会更差。现在中国宏观经济的状况会更差。如果没有国有部门投资的扩张,实际上现在总需求会更糟糕。但是反过来从中长期来讲,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,你如果短期里面,维持国有经济投资较快的增长,然后维持这个增长的稳定,中长期并不解决根本问题。因为事实上,大量的研究都证明国有投资他的ROE要远远低于非国有的ROE,它的这个投资的回报率是比较低的。
那另一方面我们也知道,国有的这一部分经济不仅仅它的ROE比较低,而且他的全要素生产率也比较低。所以从中长期来讲,经济的增长最终是生产率不断的提高。在结构层面上,肯定是非国有的投资份额在所有的领域都有明显的改善和提升,而不能倒过来走。可是现在这个状况,我觉得对未来的增长就构成了威胁,因为私人部门投资的意愿在逐渐的消失,我们用什么方法改善私人部门对实业投资的意愿。除了在制度层面上,在产权的保护层面上,在立法层面上,要有一些实质性的这样的改进。最重要的我想我们还是要处理这样几个问题,第一现在大量的非国有经济的投资意愿的消失当中,很重要的就是融资的约束还是比较严厉,他不太容易借到钱,他不太容易在资本市场融资。最近我看到有一个报道,现在我们国有企业投资增长比较快,因为私人不愿意投资了。
可是你要看一下国有企业他在市场上融资的份额,他自己的融资的流程跟利润的话,其实这个非常不成比例。就是说他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利润,但是他投资的规模超常的高,超常的大,这个中间就告诉我们一件事情,可能在融资市场上,国有企业胜出了,他没有钱投资,可以发债,或者可以以其他的方式都可以,国有企业就有这个优势,这样就使得非国有企业更加的困难。因为国有企业很容易解决他的融资的问题,包括商业银行的融资。所以我觉得融资约束问题现在还是没有解决。这个对我们未来民间部门的投资医院,他的这个改善,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。
第二个就是这个行业的准入,国有企业在很多行业居于主导,居于垄断的地位,很多私人企业依然面临巨大的行业的壁垒,他不能进。其实我们可以看很多行业当中,非国有部门投资的份额,以及产出的份额,你大概可以看出中国在哪些行业国有的部门,他的这个主导地位怎么样,在哪些行业非国有部门份额是怎么样子的,这是很容易看出来的。
总体上来讲,在大多数的高端服务业,附加值比较高的服务业,大多数的上游产业,国有企业基本上是控制或者说是主导、垄断,非国有部门份额都很小。相应当然还有所谓的不公平的竞争,不公平的待遇,这个问题,我想我们很多企业家,他们都感同身受,比经济学家知道得更多。这些问题我们讲了很多,这些问题并没有答案,所以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可能我们必须要绕开这些问题,我们现在已有的这些答案,我们得超越。这个超越,我觉得可能就是涉及到整个国有经济的布局,这个在二十年前,当时朱镕基主持国企改革的时候,其实当时也是这个思路,就是你得超越当时的那些讨论。如果你对国有经济有一个整体的战略布局,那么明确的能够限制国有部门在很多行业的落地,这样的话可能会重新为非国有经济在中国未来发展的空间,以及解决或者突破它面临的融资约束这个老大难问题,找到一个突破口。
所以这个意义上,我觉得可能我们需要呼吁国有经济战略性的再重组。可能在某些行业,某些所谓战略性行业我们可以保留一些,当然这个也需要非常谨慎的来加以讨论。到底哪些是战略性行业。二十年前,我们有过一波讨论,当时政府下大决心要实行抓大放小的改革,释放大量的空间给非国有经济,从而保持后十年的经济增长,起了很大的作用。现在我觉得我们又回到了十字路口,依然需要突破。
文章摘自2016年10月16日《新浪财经》

图片来源:找项目网

